第 63 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 63 章
進了結界之後，上官蘭夜的標記就消失了，兩人在虛空中走了將近一個小時，才終於抵達結界的邊緣。
葉清洛率先走了出去，沈洺也緊跟在他身後。
一出結界，一片冰冷的水幕就撲面而來，兩人瞬間渾身濕透，差點被激烈的水流撞得從石頭上掉下去。
“我們在瀑布下面！”沈洺沖著葉清洛大聲喊道。
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淹沒了他的聲音，也不知道葉清洛聽見了沒有。沈洺只好頂著水流艱難地走到葉清洛身邊，抓住他的胳膊，拉著他往瀑布後面的空洞區走去。
穿過瀑布，兩人身上的壓力瞬間一輕，只是瀑布巨大的轟鳴聲仍然撞擊著他們的耳膜。
瀑布後方是一個幽深的山洞，一陣陰風從深處傳來，刺骨的寒意瞬間襲上兩人骨髓。
只見周圍一片漆黑，時間竟然又瞬間到了晚上，看來這個結界不僅混淆了空間，連時間感知都模糊了。
“我們現在去哪裏？”沈洺在葉清洛耳邊大聲問道。
葉清洛無奈地轉向他，揉了揉自己的耳朵，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沈洺腦中響起。
“別喊了，我聽得見。”
沈洺心裏一驚，這個聲音沒有通過耳朵，而是直接出現在他腦中，感覺怪異又驚奇。
沈洺放低了聲音，開口問道：“葉清洛，是你在說話？”
葉清洛的聲音再次在他腦中響起：“對，我可以用妖力直接傳音給你，你正常說話就行。”
葉清洛一邊說著，一邊抖了抖身上的水滴，然後身形突然拔高，瞬間就變成青年的體型。
衣物撐裂的聲音不斷響起，葉清洛的身形還在繼續生長，暗紫色的犄角從他的額角緩緩冒出，漆黑的雙翼和粗壯的尾巴也猛地撕破衣物，沖了出來。
葉清洛現在的體型比沈洺還大了兩圈，和他曾在夢境中看到的妖怪模樣一般無二。
除了他本該是湛藍色的雙眸，此時只剩下淺淺的琥珀色。
這就是葉清洛完全釋放妖力後顯現的模樣。
沈洺走到他身邊，發現自己必須仰著頭才能勉強看到他的下巴，伸手扯了扯他垂在地面的翅膀：“蹲下來點。”
葉清洛的翅膀輕輕顫了顫，依言蹲了下來，沈洺這才能平視他的眼睛。
沈洺問道：“你怎麽突然變身了？這裏有危險嗎？”
葉清洛嘴巴沒動，聲音直接出現在他腦中：“我在這裏聞到一個熟悉的氣息，是一千年前在長安城外出現過的山蜘蛛。他雖然不是我們對手，但謹慎一些總沒錯。”
沈洺問道：“山蜘蛛？那楚楓他們也在這裏嗎？”
“我沒發現他們的氣息……不過，山蜘蛛捕食的時候會用蛛絲把獵物包裹起來，他的蛛絲上附有妖力，會阻斷其中獵物的氣息……”
沈洺一聽，臉色大變：“你是說他們有可能已經被山蜘蛛——”
葉清洛連忙說道：“只是有可能，而且就算被蛛絲包裹住，也不會立即死亡。山蜘蛛有囤積食物的習慣，應該不會這麽快就把他們吃了。”
沈洺的心稍微一定，眉頭微沈：“那我們抓緊時間，趕緊去救他們。”
“好，山蜘蛛的氣息就在瀑布上方，我抱著你去，速度快些。”
葉清洛說完，伸手勾住沈洺的腿窩，把他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，然後站起身來，伸展開巨大的黑色雙翼。
沈洺猛地離地而起，心裏不由一驚，但不等他說話，葉清洛就一振翅膀，從瀑布內沖了出去。
兩人如一顆炮彈般從瀑布中射出，然後葉清洛調轉方向，向著瀑布上方極速升空。
呼吸之間，他們已經飛到瀑布正上方，這裏是一方不大不小的平臺，有一棟破舊不堪的木屋，建在懸崖不遠處。
沈洺從葉清洛雙臂間探出頭去，一眼就看到楚楓一行人的背包散落在木屋前方。
“楚楓他們就在這裏！”沈洺喊道。
葉清洛眉頭一皺，沒有絲毫猶豫，手指向前一點，一道雷光瞬間閃現，順著他所指方向，咆哮著朝木屋炸裂轟下！
“轟隆！”
木屋上方突然出現一層藍色屏障，雷電被阻攔了一瞬，然後就將屏障劈成粉碎，繼續向下奔去。
就在雷電砸中木屋的前一秒，另外一道血紅色的光幕從屋□□出，與雷電轟然相撞，激烈碰撞之後，兩相抵消，同時消散在空中。
葉清洛嗤笑一聲，剛要再引雷下來，屋內突然響起一個低沈的聲音：“夜叉鬼，手下留情。”
葉清洛挑了挑眉，收回指尖：“山蜘蛛，你還記得我？”
“當年你在長安城威名赫赫，我怎麽不記得。千年未見了，你連招呼都不打，就想把我家拆了？”
山蜘蛛說完，似乎氣短不足，急促地咳嗽起來。
葉清洛抱著沈洺緩緩落到木屋前，然後把他放了下去。
只見木屋的門窗全是破洞，到處都是蛛絲和苔蘚，裏面黑洞洞的，沒有一絲光亮，只有山蜘蛛低沈的咳嗽聲不斷傳來。
等山蜘蛛緩過氣來，葉清洛出聲問道：“門口這些背包的主人，他們現在在哪裏？”
“……他們是你朋友？我事先並不知情……他們沒事，你先進來吧。”
葉清洛聞言，就要擡腳往裏走。沈洺連忙伸手拉住他，用力掐了掐他的手心，以示警醒。
葉清洛轉頭對他說道：“沒事兒，這山蜘蛛身負頑疾，恐怕沒幾天好活了，根本傷不到我們。”
他的聲音不小，山蜘蛛自然也聽到了，他似乎低笑了一聲，然後疲憊說道：“還有其他客人麽？我沒有惡意，一起進來吧。”
葉清洛拍了拍沈洺掐他的手，率先擡腳走進了木屋。
沈洺也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，木屋的屋頂破了一個大洞，漏下些許黯淡的星光。房梁上吊著許多蟲繭一般的橢圓體，重重疊疊、密密麻麻掛滿整個屋頂。
木屋深處，一個龐然大物盤腿坐在陰影之中，依稀能看到他體型如小山一般，長著三對粗壯的手臂，上半張臉排著八只眼睛，在黑暗中閃爍著猩紅色的寒光。
山蜘蛛看著走近的兩人，註意力被後面的沈洺吸引過去。
“沈暝！？”山蜘蛛八只眼睛閃過驚懼的神色，六只胳膊緊緊縮在一起，甚至還想撐起身體奪路而逃。
可他體力不支，根本站不起來，龐大的身軀一番折騰，整個小木屋裏地動山搖一般，沈洺甚至聽到了陳舊的房梁裏響起破裂的聲音。
葉清洛皺眉說道：“行了，他不會對你出手，一千多年了，你居然還這麽怕他？”
山蜘蛛聞言，見沈洺面無表情地站在葉清洛身後，並沒有對自己表露殺意，這才稍微冷靜一些。
“沈暝，你，你怎麽在這裏？不對，你怎麽還活著？”山蜘蛛壯起膽子沈聲質問，可當沈洺擡眼看他時，那刻入靈魂的冰冷眸光還是令他渾身一涼，忍不住向後縮了縮。
沈洺還沒說話，葉清洛就不滿開口：“你這話什麽意思？你都還活著，憑什麽他就會死？”
“……”山蜘蛛沒敢把心裏話說出來，只是狐疑地打量著沈洺。
“承影劍！”待看清他手中長劍，山蜘蛛終於確認這就是一千年前，一箭射穿自己胸口的劍聖沈暝。
沈洺見他驚懼萬分的模樣，對葉清洛問道：“什麽情況？我和他有仇？”
葉清洛挑眉笑道：“也不算，只是沈暝之前曾經和他有過過節，當時山蜘蛛本想吃了沈暝，結果被一箭射退，差點丟了性命。山蜘蛛的蛛絲有止血的作用，沈暝還割走了很多蛛絲拿回去給士兵用，估計是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。”
山蜘蛛聽見自己的遭遇被葉清洛玩笑般講了出來，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：“夜叉鬼，你怎麽和他這個兇神在一起？”
葉清洛正要回話，沈洺上前兩步擋在了他身前，直面形貌可怖的山蜘蛛。
“山蜘蛛，我朋友是不是被你綁起來了？快把他們還給我。”
山蜘蛛俯視著沈洺，橫劍而立的少年身形挺拔，劍意凜然，渾身氣勢鋒銳無比，與他記憶中斬盡妖邪的沈將軍一般無二。
“我沒傷他們，他們還活著。”山蜘蛛伸手在房梁上挑挑揀揀，拎起七個蟲繭，放到了沈洺面前。
透過層層蛛絲，依稀能看到裏面的人形，沈洺立刻沖了過去，用劍尖劃開蛛絲，把裏面的人露了出來。
只見楚楓雙眼禁閉，面色蒼白，正一動不動地躺在蛛絲之中。
沈洺湊近探了探他的鼻息，確定他還活著，這才松了口氣。
接著，沈洺用劍把其他人都剝了出來，把他們搬到一旁的平地上，等著他們醒轉。
沈洺做完這些，又走回山蜘蛛身前，問道：“山蜘蛛，這房梁上這麽多的蟲繭，全是你綁來的人類？”
山蜘蛛渾身一涼，老實答道：“不全是，這些都是我這幾年囤的口糧，裏面大部分是山裏的野獸，只有偶爾幾個人類——”
“錚！”
他話還沒說完，眼前寒光一閃，承影劍已經壓在自己頸前。
冰冷的殺意透骨而入，沈洺踩在他身上，漆黑的雙眼一片狠厲，整個人仿若地獄而來的殺神。
山蜘蛛連忙擡高了聲音，說得又急又快：“——失足摔死在崖下，我才把他們的屍體保存起來的。”
承影劍微微一頓，卻沒有移開，沈洺低垂著眼，眼神冰冷地俯視著他的八只眼睛，沈聲問道：“如此說來，你沒有出手殺人？”
“一千年前殺過……”眼見沈洺臉色一黑，山蜘蛛立刻接著解釋，“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尤其是最近幾十年，人類所掌握的武力愈發強大，為了不被發現，我就沒再捕殺人類了。”
山蜘蛛指了指自己動彈不得的雙腿：“之前有一次我被人類發現了蹤跡，他們用炮彈炸廢了我的兩條腿，還害我落下一身的病。從那以後，我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前了。”
沈洺冷聲質問：“那今天被你抓來的這七個人呢？難道不是你出手綁來的？”
“都是我。”突然，一個少年清亮的聲音在山蜘蛛身後響起，“都是我想吃人肉了，才讓山蜘蛛幫我抓過來的。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進了結界之後，上官蘭夜的標記就消失了，兩人在虛空中走了將近一個小時，才終於抵達結界的邊緣。
葉清洛率先走了出去，沈洺也緊跟在他身後。
一出結界，一片冰冷的水幕就撲面而來，兩人瞬間渾身濕透，差點被激烈的水流撞得從石頭上掉下去。
“我們在瀑布下面！”沈洺沖著葉清洛大聲喊道。
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淹沒了他的聲音，也不知道葉清洛聽見了沒有。沈洺只好頂著水流艱難地走到葉清洛身邊，抓住他的胳膊，拉著他往瀑布後面的空洞區走去。
穿過瀑布，兩人身上的壓力瞬間一輕，只是瀑布巨大的轟鳴聲仍然撞擊著他們的耳膜。
瀑布後方是一個幽深的山洞，一陣陰風從深處傳來，刺骨的寒意瞬間襲上兩人骨髓。
只見周圍一片漆黑，時間竟然又瞬間到了晚上，看來這個結界不僅混淆了空間，連時間感知都模糊了。
“我們現在去哪裏？”沈洺在葉清洛耳邊大聲問道。
葉清洛無奈地轉向他，揉了揉自己的耳朵，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沈洺腦中響起。
“別喊了，我聽得見。”
沈洺心裏一驚，這個聲音沒有通過耳朵，而是直接出現在他腦中，感覺怪異又驚奇。
沈洺放低了聲音，開口問道：“葉清洛，是你在說話？”
葉清洛的聲音再次在他腦中響起：“對，我可以用妖力直接傳音給你，你正常說話就行。”
葉清洛一邊說著，一邊抖了抖身上的水滴，然後身形突然拔高，瞬間就變成青年的體型。
衣物撐裂的聲音不斷響起，葉清洛的身形還在繼續生長，暗紫色的犄角從他的額角緩緩冒出，漆黑的雙翼和粗壯的尾巴也猛地撕破衣物，沖了出來。
葉清洛現在的體型比沈洺還大了兩圈，和他曾在夢境中看到的妖怪模樣一般無二。
除了他本該是湛藍色的雙眸，此時只剩下淺淺的琥珀色。
這就是葉清洛完全釋放妖力後顯現的模樣。
沈洺走到他身邊，發現自己必須仰著頭才能勉強看到他的下巴，伸手扯了扯他垂在地面的翅膀：“蹲下來點。”
葉清洛的翅膀輕輕顫了顫，依言蹲了下來，沈洺這才能平視他的眼睛。
沈洺問道：“你怎麽突然變身了？這裏有危險嗎？”
葉清洛嘴巴沒動，聲音直接出現在他腦中：“我在這裏聞到一個熟悉的氣息，是一千年前在長安城外出現過的山蜘蛛。他雖然不是我們對手，但謹慎一些總沒錯。”
沈洺問道：“山蜘蛛？那楚楓他們也在這裏嗎？”
“我沒發現他們的氣息……不過，山蜘蛛捕食的時候會用蛛絲把獵物包裹起來，他的蛛絲上附有妖力，會阻斷其中獵物的氣息……”
沈洺一聽，臉色大變：“你是說他們有可能已經被山蜘蛛——”
葉清洛連忙說道：“只是有可能，而且就算被蛛絲包裹住，也不會立即死亡。山蜘蛛有囤積食物的習慣，應該不會這麽快就把他們吃了。”
沈洺的心稍微一定，眉頭微沈：“那我們抓緊時間，趕緊去救他們。”
“好，山蜘蛛的氣息就在瀑布上方，我抱著你去，速度快些。”
葉清洛說完，伸手勾住沈洺的腿窩，把他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，然後站起身來，伸展開巨大的黑色雙翼。
沈洺猛地離地而起，心裏不由一驚，但不等他說話，葉清洛就一振翅膀，從瀑布內沖了出去。
兩人如一顆炮彈般從瀑布中射出，然後葉清洛調轉方向，向著瀑布上方極速升空。
呼吸之間，他們已經飛到瀑布正上方，這裏是一方不大不小的平臺，有一棟破舊不堪的木屋，建在懸崖不遠處。
沈洺從葉清洛雙臂間探出頭去，一眼就看到楚楓一行人的背包散落在木屋前方。
“楚楓他們就在這裏！”沈洺喊道。
葉清洛眉頭一皺，沒有絲毫猶豫，手指向前一點，一道雷光瞬間閃現，順著他所指方向，咆哮著朝木屋炸裂轟下！
“轟隆！”
木屋上方突然出現一層藍色屏障，雷電被阻攔了一瞬，然後就將屏障劈成粉碎，繼續向下奔去。
就在雷電砸中木屋的前一秒，另外一道血紅色的光幕從屋□□出，與雷電轟然相撞，激烈碰撞之後，兩相抵消，同時消散在空中。
葉清洛嗤笑一聲，剛要再引雷下來，屋內突然響起一個低沈的聲音：“夜叉鬼，手下留情。”
葉清洛挑了挑眉，收回指尖：“山蜘蛛，你還記得我？”
“當年你在長安城威名赫赫，我怎麽不記得。千年未見了，你連招呼都不打，就想把我家拆了？”
山蜘蛛說完，似乎氣短不足，急促地咳嗽起來。
葉清洛抱著沈洺緩緩落到木屋前，然後把他放了下去。
只見木屋的門窗全是破洞，到處都是蛛絲和苔蘚，裏面黑洞洞的，沒有一絲光亮，只有山蜘蛛低沈的咳嗽聲不斷傳來。
等山蜘蛛緩過氣來，葉清洛出聲問道：“門口這些背包的主人，他們現在在哪裏？”
“……他們是你朋友？我事先並不知情……他們沒事，你先進來吧。”
葉清洛聞言，就要擡腳往裏走。沈洺連忙伸手拉住他，用力掐了掐他的手心，以示警醒。
葉清洛轉頭對他說道：“沒事兒，這山蜘蛛身負頑疾，恐怕沒幾天好活了，根本傷不到我們。”
他的聲音不小，山蜘蛛自然也聽到了，他似乎低笑了一聲，然後疲憊說道：“還有其他客人麽？我沒有惡意，一起進來吧。”
葉清洛拍了拍沈洺掐他的手，率先擡腳走進了木屋。
沈洺也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，木屋的屋頂破了一個大洞，漏下些許黯淡的星光。房梁上吊著許多蟲繭一般的橢圓體，重重疊疊、密密麻麻掛滿整個屋頂。
木屋深處，一個龐然大物盤腿坐在陰影之中，依稀能看到他體型如小山一般，長著三對粗壯的手臂，上半張臉排著八只眼睛，在黑暗中閃爍著猩紅色的寒光。
山蜘蛛看著走近的兩人，註意力被後面的沈洺吸引過去。
“沈暝！？”山蜘蛛八只眼睛閃過驚懼的神色，六只胳膊緊緊縮在一起，甚至還想撐起身體奪路而逃。
可他體力不支，根本站不起來，龐大的身軀一番折騰，整個小木屋裏地動山搖一般，沈洺甚至聽到了陳舊的房梁裏響起破裂的聲音。
葉清洛皺眉說道：“行了，他不會對你出手，一千多年了，你居然還這麽怕他？”
山蜘蛛聞言，見沈洺面無表情地站在葉清洛身後，並沒有對自己表露殺意，這才稍微冷靜一些。
“沈暝，你，你怎麽在這裏？不對，你怎麽還活著？”山蜘蛛壯起膽子沈聲質問，可當沈洺擡眼看他時，那刻入靈魂的冰冷眸光還是令他渾身一涼，忍不住向後縮了縮。
沈洺還沒說話，葉清洛就不滿開口：“你這話什麽意思？你都還活著，憑什麽他就會死？”
“……”山蜘蛛沒敢把心裏話說出來，只是狐疑地打量著沈洺。
“承影劍！”待看清他手中長劍，山蜘蛛終於確認這就是一千年前，一箭射穿自己胸口的劍聖沈暝。
沈洺見他驚懼萬分的模樣，對葉清洛問道：“什麽情況？我和他有仇？”
葉清洛挑眉笑道：“也不算，只是沈暝之前曾經和他有過過節，當時山蜘蛛本想吃了沈暝，結果被一箭射退，差點丟了性命。山蜘蛛的蛛絲有止血的作用，沈暝還割走了很多蛛絲拿回去給士兵用，估計是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。”
山蜘蛛聽見自己的遭遇被葉清洛玩笑般講了出來，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：“夜叉鬼，你怎麽和他這個兇神在一起？”
葉清洛正要回話，沈洺上前兩步擋在了他身前，直面形貌可怖的山蜘蛛。
“山蜘蛛，我朋友是不是被你綁起來了？快把他們還給我。”
山蜘蛛俯視著沈洺，橫劍而立的少年身形挺拔，劍意凜然，渾身氣勢鋒銳無比，與他記憶中斬盡妖邪的沈將軍一般無二。
“我沒傷他們，他們還活著。”山蜘蛛伸手在房梁上挑挑揀揀，拎起七個蟲繭，放到了沈洺面前。
透過層層蛛絲，依稀能看到裏面的人形，沈洺立刻沖了過去，用劍尖劃開蛛絲，把裏面的人露了出來。
只見楚楓雙眼禁閉，面色蒼白，正一動不動地躺在蛛絲之中。
沈洺湊近探了探他的鼻息，確定他還活著，這才松了口氣。
接著，沈洺用劍把其他人都剝了出來，把他們搬到一旁的平地上，等著他們醒轉。
沈洺做完這些，又走回山蜘蛛身前，問道：“山蜘蛛，這房梁上這麽多的蟲繭，全是你綁來的人類？”
山蜘蛛渾身一涼，老實答道：“不全是，這些都是我這幾年囤的口糧，裏面大部分是山裏的野獸，只有偶爾幾個人類——”
“錚！”
他話還沒說完，眼前寒光一閃，承影劍已經壓在自己頸前。
冰冷的殺意透骨而入，沈洺踩在他身上，漆黑的雙眼一片狠厲，整個人仿若地獄而來的殺神。
山蜘蛛連忙擡高了聲音，說得又急又快：“——失足摔死在崖下，我才把他們的屍體保存起來的。”
承影劍微微一頓，卻沒有移開，沈洺低垂著眼，眼神冰冷地俯視著他的八只眼睛，沈聲問道：“如此說來，你沒有出手殺人？”
“一千年前殺過……”眼見沈洺臉色一黑，山蜘蛛立刻接著解釋，“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尤其是最近幾十年，人類所掌握的武力愈發強大，為了不被發現，我就沒再捕殺人類了。”
山蜘蛛指了指自己動彈不得的雙腿：“之前有一次我被人類發現了蹤跡，他們用炮彈炸廢了我的兩條腿，還害我落下一身的病。從那以後，我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前了。”
沈洺冷聲質問：“那今天被你抓來的這七個人呢？難道不是你出手綁來的？”
“都是我。”突然，一個少年清亮的聲音在山蜘蛛身後響起，“都是我想吃人肉了，才讓山蜘蛛幫我抓過來的。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